※附註,僅供老師們參考
黑色角落
我,是個平凡人。
我說的話非常真實,因為我最討厭虛假,簡單明瞭才是我的風格。
你們看,我一句話就發表了我的一切。
都被看光了,好討厭……(請不要打我)
我喜歡一個人。反正我常常是一個人。
我看起來很樂觀,說話也是有一定程度的幽默,其實我很憂鬱,你們看我廢話連篇,這是正常的事情。
「苡蘭!」
「噢!嗨,什麼事情?」又是一個肯定會忘恩負義的傢伙。
「你幫我去員生社買一下餅乾好嗎?」
「餅乾?」
「哎呀!當作運動嘛!我要那個玻卡。」
「…噢。」其實運動不是重點吧?我沒說什麼啊,為什麼還要挖苦我啊?我也不想替妳買好嗎?每次要你幫我什麼事情都是那張苦瓜臉,活像個已經倒楣六十年的苦旦,我是欠你的嗎?
「拿去,你的玻卡。」其實那個逗號應該在「拿」的後面。
「哇~謝謝!」看,她笑的多燦爛,我有點欣慰。
讓人快樂彷彿是我出生的使命,一出生就注定這輩子要替人服務。
這個使命,會不會太怪異了一點?怎麼有來無往啊?
助人為快樂之本是我的人生哲理之一,我喜歡看見他們的微笑,只要一句謝謝我就開心了。但是久了,才發現沒這麼單純。
記住,人是微笑的天使,也會是奸笑的惡魔,更會是奸詐的魔鬼。撒旦可以給你各種理由騙你。之所以可以輕易的達成目的,是因為他有那個能力。
人類具有作惡的潛能,相信我。
前一秒,他也許會微笑跟你說謝謝,後一秒,會板著臉孔跟你說抱歉。
「唔……那個……妳能幫我借一下課本嗎?」我最說不出口的就是請人幫我,因為這最讓人痛心、丟臉、挫折、失望。
當我鼓起用氣說出這句話,就注定我要受到拒絕。
「抱歉,我可能沒辦法喔!要借書的話,我記得美寧他人脈很廣呢!你可以問她看看。」
之後就像踢皮球一樣,「找她找她」。
最後還是要自己厚顏無恥的跟人家裝熟、借書。
看吧,除了需要幫忙,誰會想到我?黑色的角落,似乎正在向我招手。
如果我是大富翁遊戲中的一個人物,起點是歡樂,那麼終點就是黑色的角落。
他們永遠會踏到那格「回到起點」,我卻是「前進三格」,甚至是「跳到終點」。
玩不盡的人生大富翁,怎麼玩,結果都是一樣。
「助人為快樂之本」這句話對我來說,真是意義非凡。
快要跟屁一樣,咻一下,離我遠去,臨走之前還笑著跟我說「Are you pulling my leg?我不是真實存在的!」
我很黑色吧?你不得不接受,這是我內心世界。
「歡迎來到苡蘭的黑色世界!我將親自帶領你來到我的黑色國度!別擔心,你不是瞎了,只是這裡一片黑漆漆。」
真希望我可以瞎掉,看不到那些無恥的人。真希望我可以聽不到,聽不到那些虛偽的言語。
我得不到幫助,但是聽說古人云:「天助自助者。」
我想也許我還是可以的。
其實我是才華洋溢的。
我幾乎接近於萬能,除了體育與學校科目。
所以我剛才就說了,「接近於」萬能。
其中我最愛電腦,爸爸說我中了「電腦毒」。
可惜,大家必須接受這個事實,因為電腦讓我有非凡的成就感。
電腦讓我人際關係有不錯的成長(僅限於網路),讓我覺得我是有用的人,我覺得電腦有太多的好處了!
為什麼沒人理解呢?
根據我的推論,是因為太多電腦白痴了,他們不能懂電腦的菁華,倘若他們也來研究個七七四十九天,肯定能夠也研究出個電腦經。
我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。
沒辦法啊~沒人來拉我一把,我只好一直沉淪下去,迷網路成癮。
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朋友,當然我也有囉,不過我沒有最要好的,至少我不滿的太多了。都是那種奸商來找我當好朋友,因為我太好用了。
像我這種掏心掏肺還擁有多功能的,世界上太少見了!
不過我隱忍久了還是出問題了。
前一陣子聽說我有憂鬱症(真的是聽說)。爸爸說媽媽是把我當瘋子才帶我去精神科看醫生,說我吃飽太閒,說我無聊。
其實精神科也不是瘋子待的地方啊!
精神科是我要求我媽帶我去的,因為我快崩潰了。
醫生沒表明我有憂鬱症。雖然我常常哭,常常鬧脾氣,有時候也是常常大笑的,不過這不表示我沒有憂鬱症吧?
我也有不憂鬱的時候,雖然僅止於我人生的三分之一,不過也足夠了。
我覺得沒人了解我,因為我自己也不懂我自己,我脾氣是那麼難以捉摸,我就像是某個整人小遊戲,上面一個按鈕寫著「Click me」,可是滑鼠點過去它卻跑掉,永遠也按不到。
也許我不該在這世界上?
一定是的!我跟大家總是如此格格不入,只有被利用的份,比小叮噹還可悲,小叮噹沒電了,大雄還會發憤圖強想修好他,我呢?大概只有垃圾車載走我。
我期待有個人來把我帶離開這個世界。
但是期望總是落空。
看看別人,有時候覺得自己的悲哀似乎太微不足道,覺得其實自己很幸福,可是為什麼過一陣子這念頭又消失了?
我出生時是樂觀的,我擁有樂觀B的血型,我擁有水瓶座的天馬行空,不夠嗎?看來環境真的影響甚大。
我常常想著,如果我結了婚、生了孩子,我一定要是個賢妻良母,要溫柔婉約、勤勞細心。不過看看我現在這副德性,比漫畫櫻蘭高校裡的黑魔術社社長更黑暗。他習慣黑暗,他怕光。我呢?
我坐在教室裡,望著黑板發呆,直到有人叫我。
「苡蘭,妳在想甚麼?」
「沒有。」真是難得,居然有人會來關心我?一般人遇到一個人發脾氣或是發呆等行為,其實通常只會被罵「你幹麻這樣」,卻不會被問「你為什麼這樣」,這挺讓人詬病的,畢竟,人應該以關懷為出發點。
「這我做的饅頭,我吃不完,妳要吃嗎?」
「噢,好啊。」我臉上掛著微笑,心裡卻不滿到極點。我是餿水桶嗎?你吃不完才要給我吃嗎?好康的都先分完,剩下多的才要給我啊?就算不是這樣想,說話的藝術多少也學一點呀!不明白將心比心?
看吧,我真懷疑我不適合當人類,也許我是人類當中的高等生物?
別傻了。
只有低等生物才會被利用吧?
「苡蘭,妳脾氣真的很差耶!這樣就生氣了。」
「那是我忍你們太久了!」儘管心裡千言萬語,我卻總是說不出來,我怕他們更討厭我。
「沒人叫妳忍啊!」
「妳懂甚麼啊?妳甚麼都不懂,妳有甚麼資格說啊?」其實妳是最大的罪魁禍首!妳讓我覺得我不能信任人,甚至是好朋友!
前一秒,妳說我們是好朋友,後一秒,妳說黑板值日生沒你號碼,甘你屁事。
這是好朋友?真是好到極點。
看她午覺睡的這麼安穩,我就好想把桌椅給踹翻!
我脾氣不好,都是你們害的!
我爸媽也不會真正關心我,你們也不會真正關心我,那這世界上甚麼會關心
我?到底要甚麼時候,才會真正有人關心我?等到我死掉嗎?
我要解決我這愚蠢至極的人生。
於是我決定我要準備一支美工刀。
要擁有一支美工刀並不困難,對吧?
我拿起美工刀,對準了我的腕動脈。
可是要劃下去之前,我突然畏懼了。我驚覺我沒有勇氣,我不敢割,想起那可能的畫面,我不敢想。
我記得小丸子她得到盲腸炎的時候,她以為她會死,所以她把她的暗戀日記拿去埋河邊。
我好像也有很多秘密不想被人發覺。
我還有一個愛我的人,對,只剩下他了。如果我走了,他也會走,他走了,其他人也會走,這樣連鎖反應太可怕了!
於是我放下美工刀。
世界上還存在著愛我的人,網路上還有很多需要我幫助的人,就像醜女大變身的姜漢娜,她因為還有人需要她,而沒死。
的確,我也不漂亮,身材不好,脾氣又差。
但是,這世界上的確存在著需要我的人。
所以還是有人需要我的,所以我不需要太在意那一些東西,我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,不過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,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改變自己的想法。
我的黑色世界什麼時候才會完全毀滅?
我希望真的能夠擺脫過去的束縛,重新展開自己的光明人生。這對我來說,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,不過我還是會努力的。
至少這世界還是有人愛我的,至少,我還有用處。
看著桌上的美工刀,我不禁顫慄。
差點就讓黑色思想埋沒了我,讓黑色思想將我毀滅。
也許我需要一點空間,需要更多的關心?
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奢求,因為根本不會有人會像我想的來關心我、了解我,得到的是更多的責備,不管我怎麼解釋,我怎麼改變,他們永遠只記得我的壞,我的糟。怎麼解釋,也沒人願意聽,尤其是父母。
我想要有一個快樂結局與人生,為甚麼這麼困難?
我不明白我缺少了甚麼,為什麼跟大家格格不入?
不自覺又被黑色給罩住了。
不行,我必須想辦法,我要找樂子!
我打開手機,開始玩遊戲。
玩膩了,就看搞笑漫畫與影片。
最大的紓壓工具其實是食物,所以一年內我肥了二十公斤。
儘管如此,我還是非常開心,只要能得到快樂,我一點也無所謂!
畢竟,沒人會了解嘛!
那麼,我怎麼樣都沒關係了,反正我做甚麼都會被罵。
做甚麼都無法改變這悲哀人生,那麼我乾脆放縱自己。
但是非常抱歉,毒品菸酒我是不碰的,我不喜歡那東西,要吃那個,我不如吃正常食物,我更是快樂。
其實我是「門都沒有」。
因為我都會關上房門,再房間裡吃東西講電話,所以爸爸不高興,把我房門拆下來了。
我該慶幸他是可拆式的,要裝回去並不需要花錢。
不過拆門也來不及,由於我虐待自己多日(暴飲暴食),我的身體一天天虛弱了,終於,我難得的感冒了。
咳嗽是我的天敵,好吧,我爸爸也是我的天敵。
但是咳嗽真的很要命,痛苦到極點,但是比起被爸爸念的很難聽,還讓
鄰居都聽見,我還覺得不如咳嗽還來的好。
咳嗽至少鄰居聽不見,除非我是得了肺炎,那倒是可能。
因為我常常聽鄰居大咳,有一天他不知道怎麼了,送進醫院,看他太太非常著急,可是出院了卻還是照常抽菸。
這對的起他太太嗎?
反觀自己,我如果走了,我對的起愛我的人嗎?
可是又不甘心,不想給自己太好的結局。
其他人把快樂建築在我的悲哀上,我不甘心!
於是我要改變,不再那麼隨和、親切了!
我該學習說不了,我一直以來都很不會拒絕的藝術。
正當我坐在教室想著這個改變自我的偉大計畫時,有人來讓我實驗了。可笑的是,是我最痛恨的「好朋友」。
「苡蘭,妳幫我查一下這個好不好?我都查不到耶!」
「不要,這很容易查到好嗎?我查給你看!」
不用十秒就解決了。
「言芳,妳不是說你查不到?妳根本沒查吧?」
「是我太笨了,沒查到。」
「……」真的無語了。
這就是所謂的大小姐嗎?懶的做就找人幫忙,被拆穿就裝傻?
「那,妳以後就照我說的這樣做吧,這樣就可以找到妳要的資料了。」
「謝謝!」
其實我是不希望把我學到的東西教給別人,因為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想到我、需要我了。
但是有的時候,你不能拒絕人家,你必須把你的「秘方」傳授給他人,雖然同時,我對他們而言,我的重要程度漸漸消失。
你們知道嗎?我這一輩子發現很多人性的可怕,我非常厭惡人類的這些習性,所謂虛假、狂妄、自傲…等,天啊,我根本受不住這些!是我太單純嗎?
我這一輩子才多長?還不到二十年耶!太早熟真是個錯誤!可是這世界逼的我不得不這樣!
揠苗助長的故事,就像我,從小就被迫要獨立,要長大,要堅強。
現在我卻崩潰在教室裡!
我在教室裡,想了好多東西,我拿著筆,寫不完的情緒,寫不完的思考,我寫不完,太多太多,無止境。
我要劃下句點。
於是我縱身一躍,從學校五樓跳下。
學校風景真美!可惜再也無緣看這校園了。
電腦世界真好!可惜我再也沒有機會進去了。
比起悲哀,我還是喜歡黑暗,再害怕,我也要跳下去。
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為此替我難過?會不會後悔當初沒好瞭解我對待我?
算了吧,他們不會在意的。也許他們樂開懷!
此時此刻我依然窩在教室裡。
上課時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,我正在寫著我的心事。
對,你沒看錯,就是你現在在看的這篇,我的內心話。
你說我劃下的句點?你來猜看看我會不會真的跳下去吧!
The End
附註(此段非小說內容,純屬後記):
本故事表現的非常憂鬱,並且以第一人稱主觀表達,但是我只是想讓大家知道憂鬱的人心裡大多想甚麼、他們需要甚麼、他們活下去的動力是甚麼,很多人都忽略了身邊的人真正感受,說話都不先自己思考過,傷了人也不自知,此為真實人事物改編,雖然很黑暗,但是我還是想呈現那個人心中真正的想法。人不能夠再自我催眠,以為沒甚麼了,也許這樣的人就在你身邊!你也可能是被憂鬱的人贈恨的那一位!
人性許多黑暗與奸詐的地方,不但人類不自覺,甚至還會以為沒甚麼,縱容對方的惡性。
社會是不可能容許這樣的人,不光是憂鬱面的人,她身邊週遭的那些人都可能被淘汰!